日子的开始

濃稠的二月份過去了。日子怎麼過得那麼快。而三月亦過了一半。


給送我情侶裝的男孩：


我記得我神奇般地度過了沒有你的三個星期期末假期。間中有爭執，我相信爭執是好的，這樣就能更了解對方多一些。後來的情人節，我們沒有別人的那麼誇張慶祝，不過我要求了，這一天我想有你在身邊，因為我還學不會做一個不慶祝節日的人啊。有些節日可以成為我們的記憶點，這樣感覺蠻好的。

後來過年了。今年的年過得很特別，開學後才過年，家人相聚時間不長，而這次多了你的陪伴。

關於新年的記憶。小的時候覺得農曆新年過得特別痛快，因為無需上學，可以盡情地吃喝玩樂而且還有紅包（沒錯就是錢）可領，新年結束之後便會為之拆封然後細數當年領取的紅包總值為多少，再和哥哥姐姐們相比。有時，還會因為跟著媽媽到處拜年而不覺拿了比較多的紅包。上了小學漸漸交了很多的朋友，在我們的鄉鎮裡，由於平日已有騎腳踏車上學或補習的習慣，農曆新年便會結伴來個大團拜，拜年的對象有的是我們的共同友人，有的是友人的友人，有的是友人的親戚，有的是副校長抑或是老師。一拜就是一整天，有時隔天還繼續“征服”未到的地域。我和友人維持這樣的習俗直到了中學，而每年我們的朋友圈裡的成員便會有所調動。可惜當年拍照不如今日方便，很多與友人拜年的畫面或者某某說過的話，只能模糊地在我腦海裡拼湊著，有沒有哪些臉我已經記不起來了呢。

去年大掃除的時候翻出了厚厚的一疊信件，粉紅色的信封，裡頭裝著小學和中學時期收過的賀年卡。是的，當年寫賀年卡的習俗風靡整個校園（恰如學年結束前會寫紀念冊），我實在不敢想像我曾發出去的賀年卡裡頭到底寫了些什麼。新年前的那段時間，學校將舉辦揮春比賽，沒拜過師自學也沒通多少的我往往能在同學群裡脫穎而出，可能小時候比較霸氣豪爽，才能自信地寫出較為有韻味的對聯來。而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從中學（中四吧）開始便把自己寫的對聯或者吹梅貼在家裡牆上，親戚到來時媽媽便會自豪地說是我（有時是我姐和我）的傑作，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不知羞恥呢。然後呢就一直不知羞恥到了現在。今年用著你借我的毛筆，還有折好的紅紙，我才稍微找回了當初的自信。

母親是個守傳統文化的主婦。每逢農曆新年可堪稱是她一年裡最忙碌的一段日子（接下來就是清明節）。年前得幫家裡大掃除一番、買年貨（包括拜神和祖先用的各種紙寶）、備年菜年餅。而新年時得招呼親戚友人派紅包。新年後還得設法處理吃剩的年餅等等。記憶最深刻的莫過於新年之前媽媽和其姐妹友人們便會齊聚一堂做年餅，曾經做過的有鳳梨餅、花生糖、炸牙菇等，用盡幾天的時間一塊兒做著一樣的事情。當年阿芬安娣削鳳梨皮、婉梅安娣用大菜刀把碾平的花生糖切成小條狀，這些記憶歷歷在目。而媽媽們堅持至今會製作的年餅只剩蜜蜂窩了，或許做年餅的目的是為了吃以外，另一用意或許就是要團結人們吧。自從我離家以後，因為上課或活動而無法在年前回家的話，媽媽一是不做蜜蜂窩了，二就是在孩子們的央求下找來鄰居湊在一起做。做了也好，蜜蜂窩餅乾可以當作手信給前來的親戚，也可以給你的家人呢。如今吃在嘴裡的蜜蜂窩，是媽媽幾經好些年透過友人的口傳食譜、實驗和經驗而成的。對於年餅，從小時候的五顏六色玲瑯滿目到如今的簡單，從從前的內心世界到如今的渴望，我希望往後我能再伴在媽媽身邊幫忙翻鍋中的為成品，打撈起來放在鋪好的麻將紙上，待涼透再放進桶裡封起來……


我看我還是和小學一個樣，想描述的事便會變得寫得長篇大論哪。

自從中學畢業以後，因為離家太遠的關係，難得回到家的新年時光加上每逢此佳節天氣特別悶熱的原因，我大多時候都寧願待在家中，並沒像從前那麼積極熱情和友人到處拜年去。而外婆自2014那年搬至我家，她每新年便回原住處亦是二舅家過年。因其餘時間都待在我們家，亦是旅遊勝地的適耕莊，親戚們偶爾便會前來探望外婆兼旅遊，故我們也把新年回到阿姨們或舅舅家的習慣漸漸捨棄了，另一個原因就是我哥哥姐姐都是社會人了，必須跟著社會（公司）的規則走，以前學校的農曆新年長假不復有，要出遠門不是件簡單的事兒。而慶幸的是，由於我家是祖屋，在吉隆坡生活的二叔和姑姑每年都會回來，因為這個地方是他們的根。那以後，身為下一代的我們還會堅守這種習俗嗎，表哥表姐堂妹們還會回來嗎。我曾惋惜，我和所有的表兄弟姐妹都不熟絡，因為年齡差距，因為不常來往。而慶幸地，新年正是能見得到他們稍微了解彼此狀況的時候。

關於新年展望。我要畢業了，可感覺不是自願而是被逼著的，被不服心智的年齡，被社會制度……嗯，很坦誠我並未做好心理準備。每次在家裡上香祈的福都是一樣的：家人和我愛的人身體健康，萬事順利。我想有了這些基礎我們才能走得更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嗎。開年以來我就一直在思索很多人生的問題，比如說未來我在做什麼，我和愛人以後的模樣會是怎樣等等。只要稍微的壓力便能把我壓垮，然後大哭一場。果然還不夠堅強嗎。我確實一直在擔心自己不夠好，多麼渴望像《黑客帝國-The Matrix》裡那樣，我想擁有的技巧只要一個按鍵輸入我腦中就好了。如果是這樣，世界不就大亂了？我想我學會了接受自己只是一個凡人，能做的事情就在眼前，太遙遠的以後怎麼能說了就一定成。你不是說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嗎。所以呢，我希望在新的一年裡，換政府。啊不，我希望在新的一年裡，每一天都活在當下，做好自己，以自己的模樣。畢業時有畢業的樣子，就業時有就業的樣子，失業時也要有失業的樣子。接下來呢，好好善待我的家人，和繼續愛你。

白色情人節愉快哦。


同樣送你情侶裝的女孩 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