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19日星期六

舞臺

人的一生會出現多少個舞臺呢。

<日記>

給穿着寬鬆西裝外套梳一頭土髮型的你:

同樣的,拿到這個主題的時候腦海閃過太多從前。我需要細數出來嗎,我的回答是需要的,就算不是給你的日記,也是些我一直想動筆記下來的回憶。抑或說,說我貪心吧。

你知道嗎,要不是雨天,近日我都是看着太陽西沉的,偶爾有雲的陪伴,偶爾只有我的陪伴,西去會是一場表演嗎。是的話那空洞的天空,瞬間不就變成了壯麗的舞臺?太陽是主角,雲是配角,橘藍色的佈景還有風來伴奏,我 是觀衆。

老爸是不是都很愛載着家裏的老麼去遊街?在我很小的時候,我都是坐在,不,有時是站在駕着電單車的爸爸前面,駕駛盤的後面。有時去老式咖啡店,有時去有賣糖果的雜貨店(現已拆毀),有時去廟會……廟裏有大型祭拜活動的時候,小販們便會集聚在那,那時爸爸買了個芭比娃娃給我,前凸後翹的那種。廟處有個舞臺,偶爾會唱大戲、播放電影(拉塊白布再投射映畫,如今早已絕跡了吧),有時就是穿得很清涼的姐姐們在臺上載歌載舞。那個舞臺也是我人生中踏上的第一個表演舞臺。說到着,你該不會想說我做過豔女什麼之類的吧哈哈哈。

舞臺的正旁邊是我的幼兒園。小時候可能比較好動又憑藉着“無可畏”的精神被老師選上了去跳舞,而且還是連續兩年。表演似乎不是那麼一次性的,而是我和舞友們一直被老師帶着到不同的廟宇表演,都是晚上,舞臺燈的溫度還記得,只是忘記了臺下是否有人鼓掌呢。留下來的合影我們穿着五彩繽紛的舞衣,表演的時候誰又不小心偷看隔壁的動作了,抑或前排的妹妹把裙子擺動得幅度太大,裏面的白色小褲褲早已曝光在大家眼前了呢。

很感恩幼兒園的老師爲我留下了這麼美好的回憶。可隨後,並沒有更喜歡舞蹈或者更有表演慾望什麼的。只是不知怎的,讓我站在臺上的機會一直都是自己找上門來的,感覺自己並沒有特別地努力,如此囂張的話會被很多人討厭吧,我確實一直幸運着呢。

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同學們都坐到黑板前的地上,圍着班主任聽她說故事,說完一遍之後,便開始問問有誰要過來也念念,沒人迴應班主任就點了我起來。第一次在那麼多人面前發聲很是緊張,不過背後有班主任用雙手環繞着我的頸項把紙張拿在我面前,一邊領着我朗讀,那種感覺很微妙,很有安全感,自然也沒那麼緊張了。而後便被選去做班代表講故事比賽。第一年講了爸爸偷菜要兒子把風但兒子告知月亮見證這一切。第二年講了蜘蛛仙女織布的故事,具體內容不清楚了。兩年均獲安慰獎。說真的,並沒有特別喜歡,也沒有不緊張,只是辦得到而已。

同樣還是小學,機緣巧合之下忘了怎麼參與了運動會的啦啦隊舞蹈團,因爲個子較矮被安排在前排中央,那不是焦點嗎!?當時爲之開心了好幾天。可惜了那個時候科技還不發達,並沒留下一張半張的照片作爲留念,所以我的小學生活才會如此記不起來嗎。那一次應該是我最好後一次在舞臺上舞蹈了吧。

上了中學後,學霸的性格慢慢成形,除了學業,其它排其次。所以似乎因此錯失了精益求精的機會,呈現在臺上的總保有缺陷,不完整。你還記得吧,中二中三我和三友人被選去參與羣組詩歌朗誦縣際比賽,常早到校園練習,此外還有刻意地培養默契。可我告訴你好了,我這種獨行俠就是很難與人好好地正常相處,爲了隱瞞自己如此自負的性格,我變得待人畢恭畢敬,如此一來,我們之間被我的微笑隔得更遠了。抑或說,我本是個完全不懂交際也抗拒學習的弱者。言歸正傳,還是慶幸能夠比賽的機會,被派往別處的時候總能發現這世界不僅僅是我生活的地區而已,她是更大的。詩歌朗誦比賽的時候到了公教國民型中學的舞臺,不一樣的校風,不一樣的制服,不一樣的課室……總是很新鮮的。我們小地方的人或許就會較爲謙虛些,就連輸了比賽也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偶爾會思考,是條件不足,還是心態不正所致我們就能輕易接受失敗的結果。

自命是比他人更能掌握情感的。來到獨朗的高年級時,黃老師要在我們當中選一位做代表。那天下課我們被領到辦公室外舞臺的前方,一個接一個呈現老師事先給予的詩歌,輪到我時雖然是緊張,還是把平時一個人在家太無聊把那詩歌朗了一遍又一遍結果不經意放入了感情,這樣念起來比較有趣吧。當時還不知道詩是什麼,就知道詩可以如歌,把情緒告訴他人。在還有另外一位老師的投選之下,我脫穎了。可這個舞臺是我經歷過最恐怖的。

賽前的前三天患上了重感冒,發音摻夾了很濃的鼻音,有的詞兒還來不及換氣呢,吃了藥還是無法在短期裏痊癒。最後這個以我校爲主辦單位的唯一一個代表就這樣帶着病上了臺。意料之內,落選了。還清晰記得黃老師在統計分數後失望的身影,而後彼此完全沒提起這件事,或許她責怪我,抑或安慰我,我就不必對此事耿耿於懷至此?當時也發生了件以我爲導火線的事兒,當年的班級華文教師在比賽當天,趁着華文教育界的人物齊聚一堂,在大家面前抹黑當時我的華文補習老師道她誤人子弟,害現在的學生都聽補習不聽學校的了。會是因爲這件事,使那次的舞臺更爲不堪了嗎。

可舞臺本身,或許就是有自己的吸引力的。每逢教師節抑或某某教師退休的慶典時,某些班級便會被挑選做一場表演。我和班上幾位熱愛歌唱的同學便會奮不顧身地找歌曲和排練時間與地點,爲的就是一場好的,至少是盡力的表演吧。甚至有一次,憑藉着上過詩歌朗誦比賽的舞臺經驗,被老師叫去和一位馬來同學和一位印度同學組一個三大民族隊在國慶日慶典上朗誦一首國文詩歌。啊,回想起來還是一件很難得的機遇吧。不過糗的是臨時借了Puan Yap的旗袍上衣上臺,結果大家都認出那是Puan Yap的哈哈哈。

校內辦了蠻多歌唱比賽。第一場是和當時的詩歌朗誦隊友一同參與的,說是要練膽,同時也爲了培養之間的默契。第二場是和姐姐一起上的,當時媽媽也來捧場了,不過如果你找到當時的視頻你就是知道有多不堪入耳哈哈。

舞臺啊舞臺,上了大學無意間進了某活動組織的舞臺劇幕後工作人員,稱之爲助導(助理導演),一開始還是很迷茫找不到自己的定位,身邊還有後人覺得上不了舞臺還要陪着演員練習打理一堆瑣碎事,是即費力又不討好的,所以便一個接一個離開了。我爲什麼會留下呢,在跟着戲劇導師給演員排練的期間,我發現表演是很好玩的,同時自己能爲之付出那麼一點點,幫忙點名、照顧演員、把每次排演變更的臺詞記錄、代替缺席的演員去排演等等。爲他們的低潮感焦慮又心痛。嗯,我總是輕易去愛上一羣人,我寧願盲目地去關愛他們,即使那是多餘的。你知道的,剛進大學還處在茫然的階段時,一旦發現被需要的時候我便會變得奮不顧身。當時舞臺監督(exec)允許我在Mid Sem Break時,我竟然爲自己的暫時離去深感歉意,我想一直一直跟隨在身邊,即使我不重要。這就是家的感覺麼。後期進了大禮堂,我把自己逼得更緊了,還記得彩排謝幕的那一次眼眶不禁溼了。於是做了小卡給每個演員,當然還有每個故事的助導:虹、寧,自己,還有戲劇老師:家恩以及威尼斯。威尼斯也是這部劇的總指導老師,怎麼說,很喜歡很喜歡故事要表達的訊息,很多人從中領悟了什麼,也有人看不懂途中睡着了。不過對於我,場景排練過多少次,我就被感動多少次了。這不折不扣是一個關於舞臺後面的故事。我們、技術組、道具組都是幕後的推手。當時寫下了:一艘船/來自遠方/滯留人情味前/夜裏/只有彎月陪伴/哪裏是入口/哪裏是出口/不重要/異鄉人/心暖暖。

隔年當上了舞臺監督。接觸的事情範圍不同了,想找回的感覺一直尋不回。是呢,一旦身份改變了,很多事情都回不去,而我一直調整不去一個固定的位置。最不能原諒的還是自己吧。同班一次又一次想把我推出去,可我一直滯留原地。期間一直病着。協調頻頻出現問題。當時我們秉持的原則我卻因爲不能完全接受而一直有心無力。我是很痛苦的吧那段時期,我一直這樣認爲着。如果重來,自己是否能好一些呢。

然而,憑着一股傻勁,我還是站上了大禮堂裏的舞臺。剛卸下舞臺監督的職位,某學會也剛開始掀起了一陣舞臺劇的風,和友人打算碰碰運氣,去了演員的試鏡活動,或許是在她的身邊,我放得很開,把自己的表演欲呈現得淋漓盡致,是難得地覺得不留遺憾的一次。雖然戲份很少,雖然排練沒想象中緊湊積極,我還是盡了全力,要從幕後走到臺前,是更容易了還是還有負擔呢。記得在後臺的時候因爲很清楚後臺的規則,所以和某演員鬧僵了嗎。演出前和戲劇老師M擁抱了,我有很厚重的感恩要告訴他,他收到了。嗯,認識了一些瘋瘋癲癲的人,正如某部分我的性格。

還會有想追求的舞臺嗎。是有的。隔年去了本家的演員試鏡活動,那之前又患上了重感冒,在歌唱的部分最過不去了,唱至一半的時候還背對老師面向牆壁了。最後還是落選了呢。

“舞臺即是人生,人生即是舞臺”,我想,畢業以後我們得踏上的舞臺也會隨之轉型了嗎。記得你說過你的遺憾,然而我呢,似乎在僅剩的一年裏面,我又想不安分了。


綁着兩條辮子愛表演的我

2017年8月9日星期三

是三遍,還是四遍。聽着這首歌,莫名地抗拒寫作。每把從前想一遍,我就得費盡很大的力氣掏空自己,是這樣嗎。當時是這樣想的嗎。當時事實到底又是怎樣的。記不起來的時候很想敷衍了事,可是辦得到嗎,不夠精準怎麼辦。“大量閱讀,適量寫作”,在閱讀量極少的這個時候,我是不是不適合再寫作了呢。我不知道我會如此痛苦。

走題了。怎麼覺得世上任何事情一旦認真的想過一遍,便會悲傷起來。

<日記>

給那個大半夜願意爲我彈吉他的男孩:

這是我和音樂的故事。

<兒歌>不會唱兒歌的童年是童年嗎。總是背不上的歌詞,大夥兒興起合唱時我總是躲得遠遠的。不但只歌詞,連國文的數字我也背了好久,四年級吧,我才熟透。

<家人>二哥最愛聽流行歌了。網絡盛行之前總愛到CD / VCD / DVD店購盜版唱片。麥克風是他帶進家裏的。當時的容祖儿,雙胞胎,王心凌,蔡依琳,張韶涵,孫燕姿,戴佩妮等統統都聽,說起來才知道二哥很喜歡聽女歌手的作品。二哥出去工作以後,繼續影響我的是姐姐。那時已是個網絡年代。愛唱歌的姐姐參加了校內比賽,唱的是Lady Gaga的Paparazzi一改平時的打扮作風,畫上濃妝狂野十足,當時忘了因何事而忙,沒去捧場,會成了我的遺憾嗎。那之前也和姐姐在另一場校內比賽合唱了首Listen,可是呢亦是一場遺憾呢,我們忘了合唱最美的地方就是情感碰撞產生的火花,當時各練各的,後來在台上的種種不默契實在太難看。姐姐當時是怎麼想的呢。如今姐姐依舊愛唱歌,任何流行的歌都不放過學起來的機會。而我自從二哥姐姐不在身旁後,與那個世界也漸行漸遠......

<舞台>小學的我很愛鬧,補習班之後留下來不是打羽球籃球,便是和友人一起到草原上微微凸起的小山丘那築起自己的舞台,覺得離明星夢更進一步。當時我們跳蔡依琳,唱Twins。還記得《下一站天后》怎麼哼了嗎。不曉得我們對上key了沒,不過唱著唱著我們便會擺出默契的舞姿,或是一同滾到草地上。至今我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犯了什麼錯所致我們被老師處分,那鞭在掌心上又辣又疼的感覺如今清晰可憶。那一鞭使我們往相對的方向縮,那之後我們依舊喜歡著音樂,只是各喜歡各的了。

<臺前>和被選去演講比賽一樣,小學時我竟被老師提名選一首曲子唱來聽聽,或許才華不足抑或緊張壞事,最後還是落選了。當時還把小妮妮,黃雪晶,四千金等童星的歌聽遍方選出了自己喜歡又唱得起的。最後依然在台下當聽眾,卻意外地發現常勝將軍之一唱的《魯冰花》很好聽,原來還有這麼一首歌。

<臺上> 直到中學與之前一起被鞭另加一位朋友,我們組成了羣組的詩歌朗誦隊。趁着這股默契,我們一同參與了校內的歌唱比賽。唱《The Climb》。是美好的回憶呢。雖然都唱走音了。不過賽前第一次被化妝的感覺很棒(有大明星的感覺)哈哈哈。

<樂器> 一直很羨慕自小便可接觸樂器學習的人兒,鋼琴抑或小提琴。第一接觸的樂器是小學音樂課必學的笛子。因爲是事先翻譯音譜的,所以至今若沒有翻譯便吹不出。從四年級到六年級的音樂譜我還留着,偶爾還會拎起姐姐留給我發黃到不行的笛子吹奏兒歌。沒錯是兒歌。自覺打攪鄰居,可是老子改不了壞習慣啊。於是我就一直保持小學的吹笛子程度至今,一直自我感覺良好着。後來上了中學參與華樂團,可是二胡太難放棄了。後來又去了教會學吉他,忘了是因爲吉他不夠、朋友沒再去還是牧師不得空,又放棄了。只是假期的時候會想表姐借走她女兒的電子琴,抑或拿起二哥留下來的木吉他,依着對樂譜殘缺的理解自我摸索出一套不成形的概念,盲目地彈着。上了大學想學的華樂笛子也就因爲不能持之以恆便放棄了。“想做的心不難找,要如何堅持下去才是關鍵,堅持很難啊,學任何東西都一樣。”Jose 姐姐的話與你的異曲同工。生命中接觸過的樂器,我要好好認識你們呢。

<沖涼>不知是誰發明的,沖涼的時候唱歌。當沖涼房裏的蓄水池還存在並可以淹沒我時,那麼小的時候我就愛上這項活動了。一直到國民服務的營地、預科班的廁所,一直到大學宿舍的洗手間裏,我一直唱着。其後發現我會引起其他人想參與這項活動的慾望。

<打綠> 是蘇打綠。我說過我並不想說太多,應該是因爲我不夠說服力吧。那時被《與無倫比的美麗》深深吸引着,藉由網絡的力量我找到了剛出《你在煩惱什麼》專輯的他們。那個時候是中五。青峯的聲線、歌詞、嘴賤、團員間的默契、互踩(其實只攻擊家凱),或許我見識淺薄,我從未見過這麼真又合我胃口的樂團。聽他們的歌會流淚,看他們說話會笑到飆淚。當時不斷地重播他們的歌曲使家人感到厭煩,媽媽甚至一度看不過眼青峯過於溫柔的舉動,這對我來說是一種說不出口的侮辱。後來我學會了默默地喜歡,遇見一樣的人時我都會特別感動。當然後來媽媽還是漸漸地接受了他們,有時還會隨着旋律哼唱着。

<演唱會>打綠的到來我怎麼可以錯過呢。門票那麼貴,於是想盡了辦法去贏票。兩張比賽贏的現場取票;兩張檳州雜誌送的結果首次就這樣給陌生的馬來安哥司機載着我搭輪船到島去領票。千辛萬苦從檳城坐巴士到更加陌生的吉隆坡,哥哥姐姐接待我就爲了隔天的演唱會。一開場我便哭紅了雙眼。可惜身邊不是我認識又愛打綠的人啊。可以簡介爲一個人看的演唱會,只想和打綠接上線。另一場屬爲音樂會,張懸的《無歌單》。當時只知道她是青峯的友人,並未認真聽過她的歌,機緣巧合之下去了,無妨聽聽吧,就以一個更爲乾淨的心去聆聽。那一次碰上了萱,當然還有阿香和幾位夥伴。

<歌於我>聽歌的領域較窄。基本上每首蘇打綠的歌都懂,可是最流行的歌(或者曾經流行的)我卻一概不知。所以你啊懂那麼多,是要讓人羨慕死嗎。也沒有每天一定要聽歌不然會死的怪癖,只是偶爾需要音樂時,音樂會在身旁,就好了。

<清唱> 對,我喜歡清唱。我這種自由的靈魂不需要節拍抑或什麼的羈絆。又是一種自我感覺良好的徵兆啊。看你的定義到哪裏吧,或許我根本不會歌唱。目前爲止,我僅僅喜歡用歌詞,用旋律把自己的感受唱出來。走音了嗎,跑調了嗎。(可是明明音跟調都分不清啊)說唱着,偶爾配上不知名的舞姿,就好像一個人的舞臺劇那樣。

<你> 你比我好多了。我恨不得才藝像病毒,一碰就能傳染,那我想吸個精光呢。可是怎麼可能呢。你知道的,我總是恐懼着自己不熟悉的世界,要走出來始終得靠自己。途中,會有你溫柔的歌聲陪伴嗎。


很容易得意忘形安於現狀喜歡獨自清唱的女孩  筆


2017年8月2日星期三

曾經的黃花樹

我把自己或許是唯一“一”字頭的歲月過份平淡地度過了。


<日記>


給黃花樹下的班長:


黃花樹每掉一次花,我們是不是就會把某些人忘記了。

中學時期的好友或死黨,一瞬間閃過我腦海的有好幾個臉孔,可是認真思考下來,會否是我太過一廂情願呢,否則爲何不再聯絡,可任時光怎麼沖,當初的回憶依然是美好的。而留下來的,能見幾次面就是少幾次了吧。

家鄉是個小地方,小學和中學僅僅隔着一條路。要不是家長對孩子另有要求或其它特殊原因,我們這些鄉下的孩子便會理所當然地從這裏跨過一條路,到那裏去,而世界也漸漸地變得更寬了一點。

在書寫的時候我一度停筆,不知怎麼接下去。要怎麼寫得完整,可是記憶並不完整。更多的是虧欠,還有對自己當時的人格感到不堪回首,所以打算筆之的,抱歉,沒有比遺憾來得更有印象了,所以在掏空自己的過程裏,我能更瞭解自己一點吧。

小學的時候曾被兩位好友文字攻擊,那一次我對朋友的定義模糊了。或多或少,在人前我變得更文靜,更沉默,更被動。什麼事情都以微笑敷衍,很多想法漸漸不懂表達,多愁善感優柔寡斷的性格更叫人看了不爽吧。我想把我曾經的傷害告訴你,雖然它們已經凋謝,卻留下了印記。

那年是,寶是從另一間更爲偏僻的小學升學到這裏的。認識她是因爲我們同是巡察員。她節奏很快,動作敏捷,有話直說,所以身邊出現了兩個極端的人。一是很避忌她的(被得罪的人),一是很欣賞她的(覺得她豪爽!)。明顯我是後者了。很慶幸我們被調到同一個小組執行任務,所以見面很常,交談之後總是意猶未盡。還記得那棵我說會長過來可她說不會長過來的樹嗎?當時我們在熱得半死的亭子站崗,隔着一條路就有一棵樹,我們非常需要它的遮蔭。後來有一天她不和我說話了。當時木訥的我認爲一定是我錯了(現在回想起來我還真的卑微到一個點……),由於不敢當面對峙說清楚,所以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信給她,卻一直等不到她的回信。她一見到我就躲。當時自己好像躲起來哭了好幾回。時間又過了許久,我們不小心碰了面,聊了幾句,又做回朋友了。朋友啊朋友,朋友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我總是被人家翻臉,冷戰,之後又無條件地做回朋友了呢。我當時是毫無原則的人嗎。

銘不是故意的傷害,到現在還存在呢。是只有我還在在意嗎。升上中學之後我打算洗心革面,憑藉着小學從一個成績中等變成全班第一名全級第四名UPSR全A的優秀生之後,我朝着所謂“品學兼優,保障未來”的目標前進,可我似乎忽略了“品”?一向我行我素,很在意自律這一塊。平時除了上學、補習、練練跆拳道之外,我就是寫作業。除了語文課比較差之外,數理科我最拿手了,一是喜歡補習老師的教學方式;二是數理科使我覺得這個世界不簡單,蠻有趣的。所以有的友人會問我有關學業的問題,尤其是在補習的空檔時刻,可有的時候還是得想想怎麼回答的,所以我說了等一下,她們便走回自己的座位,老師來了便開始上課。而後來呢,是我忘了要回答,抑或別人不主動再提起否者我就繼續被動,所以漸漸地大家似乎對我有意見了。“高傲”、“冷漠”、“成績好就可以敷衍人?”等等的話套在了我身上,我沒親耳聽見,是銘告訴我的。當時我是震驚的。銘說不用緊,或許這就是我的性格,她能理解,她明顯是大家的代表,彷彿在告訴我:我們對你很失望。她說忘記這件事好嗎。可是我忘不了呢。有的時候我已無力反駁,也不知怎麼反駁。一直都是順着大家口中所謂的標準,行走着。後來我改變了嗎。我不曉得。我只知道現在大家還是朋友。只是對銘比較敏感一些,當時大家是認爲你和我最親密才讓你過來的吧。可是你拋出了問題,並沒有解決到問題呢。有機會還能再談談這問題嗎。我想是到得更詳細些。畢竟當時活得太糊塗了。

若當時我們知道彩虹之戀是可能的話,我們會否在一起了呢哈哈哈。

LIM是我的筆友,是我學姐,也是我班長的姐姐。認識她的過程蠻浪漫的。中一的時候念下午班,把當時喜歡的漫畫《驅魔少年》裏的人物畫在了桌子上(沒錯本人就是愛塗鴉!),還寫了一封信放進抽屜裏想認識上午班的“同座”。豈料TA回信了,只留名叫LIM,不知是男女。後來趁着課前站崗時間偷偷經過班上發現同座是男的!?那幾天心慌了一下又期待着回信。後來才發現原來那個前排位子是他的沒錯,可LIM坐後排卻發現了志同道合的我於是透過抽屜我們一直保持着往來,聊聊漫畫,圖文並茂,她的畫風我到現在還記得呢!

恰如小叮噹的抽屜那樣,可以通往另一個世界。而我們一直活在文字與漫畫的世界裏。

後來年終了我們留下了地址。改由郵寄的方式保持着書信聯絡,當時網絡還不普遍呢。就這樣每個星期期待她的來信,分享着彼此的生活點滴。後來在跆拳道練習室遇見了很少出席你,真巧呢竟然還同一個社團。不過談話並不多,或許我們都不想破壞那種只在書信裏才找得到對真人的神祕感吧。真人的你打扮中性,皮膚黝黑。有一次還因爲我想學日文而特地騎腳踏車到我家遞過了一本日語詞典就轉身離開。可是我卻從來沒到過你的家。明明彼此的家只有5分鐘的車程距離,沒錯是五分鐘而已!再後來她畢業了,我也忙着籌備SPM漸漸失去了聯繫。要不是臉書的偉大,我們或許會斷得更徹底?你畢業的時候我託你弟弟把畢業禮物送給你了你是有收到的吧?

現在回想起來,中學時期還很的沒有和任何人一直一直很要好着。反而是一位自小學就認識的朋友,偶然遇見便可以不經意地告訴她很多最近的自己。中四那年,校內的一棵百年老樹被砍掉了,放下了揹包原本應該去站崗的我,卻躲到某樓上空置的課室外痛哭起來。樹也是生命呢,怎麼可以說殺就殺。你看我有多多愁善感啊哈哈。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走下樓時遇見了朋友我都說沒事,我還趕着去集會呢。直到遇見了也趕着去集會的她,她看我雙眼紅腫便張開了雙臂,我也很自然地投進了她的懷抱,便痛哭着,邊喊喊:怎麼可以這樣……潘欣怡,一直到現在都是我的閨蜜,或許沒有之一呢。今年新年是見了她就把我抱起來雙腳都離開了地面,我不是一直幸福着嗎。

被砍下的是一棵黃花樹。如我對中學生涯的記憶般,被抹掉之後長出了凌亂不堪的枝椏,總是不完整的。有些人出現了,有些人消失了。我很羨慕你說你不在乎別人的眼光,那是我一直很想卻辦不到的事情呢。中五時的同座,或左或右,畢業之後完全沒有聯繫。也對呢,我們不曾深交,蜻蜓點水的話,是沒有理由可讓什麼東西漫延的。

畢業之際喜歡上了蘇打綠,剛巧在國民服務期間遇見了同樣喜好的Gong,她很直率單純也孤獨,所以對於我的陪伴她倍感感激。我不是也同樣嗎。我給住院的你一通慰問電話你就哭了,後來還回來特地爲我刮痧哈哈哈什麼東東。能和你在同一組太幸運了。能和你一起學會擁抱他人來傳達祝福也太幸福了。

我不曉得還留下的人可以待多久。也不曉得離開的人會不會回來。友誼到底是什麼,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呵護着。這是我的中學時期大家還是禮貌的,最多只是到“頂嘴”的層度。可現在FF聲到處可聞。我的朋友不多,重質不重量吧。

而你呢,也是朋友呢。比較 難 的那種。走在你的中學校園裏,是怎麼也參與不了你的過去的。而此時的我也想重回校園,細數自己的過去,有日再好好告訴你?


班長打的領帶和巡察員的有什麼不同呢。



待黃花飄落的巡察員 筆